雅歌第一至二章
渴望──一个妇人的心愿(一1-4)
在第一节这卷书的标题(关于标题,请参绪论{\LinkToBook:TopicID=138,Name=緒論})之后,我们听见一个女子热情的渴望爱情会带给她的喜乐。有人认为贯串全卷书的,是一对新近结婚的配偶,与我们分享他们一起生活头一个月的狂喜与紧张状态。虽然这种解法,可能被认为可以整理一下诗中的道德问题,因考虑到一些言辞和所表达的思想,例如秘密会晤的需要和愿望,是非常不可能的。
新英文译本把第二节译作愿他‘不停地吻我,’便确实捕捉了其中的意义。许多译本在这一点上为我们设法使其言辞整齐划一,把第二节那女子对她良人的称呼改为‘你’:标准修订本就是这样作。然而原文是说‘他’和‘他的口’(译按:中文本‘他的’二字未译出),而且只在第三节我们才见它转变为‘你’。这种转变在希伯来文诗中是很常见的,在其他古文化的爱情诗中亦非罕见。彷佛她开始时是想到他,然后几乎不知不觉地在对他说话了。一会儿她在想她的良人为某人,他会来并且不停地吻她,接下来她在欣赏那只能发生于‘你’与‘我’之间热烈而亲切的关系。
酒与油,在各种香水中用来作基本成分,在旧约中再三地与欢喜、快乐相联(请参传九7-8),因此它们在这里与‘爱情’相联是极自然的。在第二节这里用来表示爱情的那个字(希伯来文作dodim)有强烈的性的味道。它用来描写箴言第七章的那个作妻子的,她在丈夫出外经商时,到处施展媚术,勾引男人与她幽会,说:‘来吧,让我们整晚调情’(箴七18,现代英文译本的译法)。因此那女子渴望那调情会带给她比酒更大的快乐,并渴望她良人肉体的同在。甚至提及他的名便引起各种快乐,是各种年龄相爱的人都证实的一种经验。他的名像‘倒出来的油’(译按:中文本作‘(香)膏’)(第3节)。这种译法是假定把传统的希伯来经文加以变更,这种变更追溯至希腊文(七十士译本)译法。希伯来经文可译作‘杜拉克(Turaq)油,’杜拉克大抵是个著名的名字,也许是特别悦人心意或贵重的油。‘杜拉克油’是古希伯来人男用香水的同义词吧?
两人恋爱,你便听见这样的评论,“我极想知道她看出他有甚么值得垂青的地方。”当然她同时希奇别人怎么看不见他身上一切称心合意和具吸引力的质素,正如她发现到的。因此这女子只能假定‘众童女’、就是所有其他年青女子,都分享对他的爱,就是那赢得她芳心、她喜欢的那一位的爱(3-4节)。然而他的爱必须是单单对她的,因此她热切地请求他‘愿你吸引我……跟随你,’或如新英文译本和现代英文译本的译法,‘带我跟你在一起’。在标准修订本作‘吸引’的那个字在旧约别处用来描写爱情强有力的吸引力。先知何西阿论到 神用情爱和爱心吸引祂的百姓亲近祂(何十一4,新英文译本的译法)。在这里它是人的一种吸引力,期望在寝室中获得圆满的完成:‘内室’(标准修订本的译法,第4节)总是私人的内室,不论它是在帐棚中或更坚实的建筑中。是在那里暗嫩野蛮地强奸了他的妹妹他玛(请参撒下十三)。
要注意那妇人称她的良人为‘王’的说法。这不是指像所罗门的王。在爱情诗中有很久的传统,我们可以远远追溯至古代的埃及,在那里相爱的人彼此称呼王或后,王子或公主。我们今日仍然这样做。很多女子仍然在等待她的‘白马王子’。有个现代作家使用同样的措辞,并解释这种用法为甚么是适当的:‘当我告诉你我爱你,这是我真心实意说的,你会在我心意中永远像王后当王权……爱情是个国度,在那里最可怜的人是王。’
迟疑(一5-7)
愿望,迫切地期待愿望实现……然而情形往往这样:愿望与迟疑并驾齐驱,在这事例中乃植根于三种因素:
(一)女子自己缺乏自信。她够吸引力吗?‘我黝黑,却是秀美’(5节直译),这话也同样容易译作‘我固然黑,却有吸引力。’这里的问题是:在古时的经文中黑有时等于美丽,有时则被视为与白色象征的美丽相反。在上下文中,这些话似乎并非表明‘黑色就是美丽’。这幅图画倒不如说是指一个女子,天然的肤色还好,被迫在灼热的太阳下工作,所以晒成深褐色了。她把自己比作‘基达的帐棚’。基达严格而言,是大马色东南的一个旷野地区,但在这里大概用它指任何贝度英人(Bedouin),他们的帐棚是黑色的,用他们的黑山羊皮织成。
‘所罗门的幔子’(第5节)倒是更成问题的。这些‘所罗门的幔子’,就是装饰王宫墙壁的华贵缀锦,因此是要与基达漆黑的帐棚对比,正如女子的吸引力与她黑色的皮肤对比吗?然而‘幔子’可能指把帐棚分成个别间隔的悬挂物,因此只是指黑色帐棚的另一种说法。新英文译本的译法,假定我们读为书拉密,以代替所罗门,那些希伯来字母两种读法都可以。书拉密为基达另一个平行的宗族名称。虽然书拉密的名称在旧约里,没有其他证据显示这种做法是合理的。
倘若那妇人的肤色晒成褐色,黑得像旷野的帐棚的话,她对她良人的吸引力会不及那些白皙日析皮肤的城市女子么?第五节初次引进‘耶路撒冷的众女子’,她们在这卷书几个场合都是对讲的对象,而且总是那女子对她们讲(例如,二7;三5,10)。她们在诗中角色是不很清楚的。把这些诗当作结婚歌曲来了解的话,她们可能是新妇的同伴,如果这不是在耶路撒冷举行的王室婚礼的话,那就不是了。假如这卷书是一出戏剧,那么她们能担任合唱队的职责。倘若在这开头一段,表露爱意的女子是个乡下女子的话,耶路撒冷的众女子可能代表首都那些更熟悉世故的妇女,她对她们会妒忌和恐惧参半。因此她显露出对自己的怀疑了。
(二)她家里的人的态度(第6节下)。提及‘我同母的弟兄’,而在这卷书中从未提及她的父亲,暗示她的父亲已经死了。她的弟兄们现在负责主理家务。她若想结婚,这样的婚姻必须正式由她的弟兄们安排。看来那些弟兄对她的心愿似乎不表同情,不过在经文中,对他们这时发怒并未说明理由(但请参八8-9的注释──结局善则无不善{\LinkToBook:TopicID=159,Name=結局善則無不善(八8-14)})。译作‘向……发怒’(第6节)的那个希伯来字,是从一个动词而来,基本意义为使之热起来。可能故意用双关语。不但太阳的热力破坏了她许多机会,她家人的‘热怒’也是这样令她障碍重重。
那些弟兄们可能曾经认为她未预备好谈婚嫁。医治她浪漫的幻想是艰辛的工作;她被派去看守家庭的葡萄园。她忧愁地抗议‘我自己的葡萄园,却没有看守。’在雅歌里面‘葡萄园’这个词像许多其他的字眼一样,有双重的意义。在这一节里面它第一次用时,按字义是指属于这个家庭的葡萄园。然而那女子并非争论她自己拥有这样的一个葡萄园。这个‘葡萄园’现在是指她自己、特别是她对性方面的兴趣,就是她的良人会培养的。现代英文译本把这句话译作‘我没有时间照顾自己’时,便是朝着这个方向去着笔的。因为她弟兄们所加于她的要求,使她没有时间发展她自己的爱情生活。这就像灰姑娘的故事一样,那些弟兄们扮演那些丑陋姐姐的角色。但至少这位灰姑娘不参加舞会也知道谁是她的白马王子。
(三)当她探究另外可能的问题时,情景便从葡萄园转变为牧人的生活。倘若她可以自由到他那里去,她会在哪里找到他呢?他是她心中唯一渴慕的人。这是在‘你是我心所爱的’这词组中强调的(第7节);‘我心’是“我”一种加重语气的说法,包含有‘我的渴慕’的成分。新英文译本把这个词译作‘我真正的爱人’。但这个人,她真正的爱人,是个牧童,与其他的牧人一起牧放他的羊群,像他们一样在正午午睡。但是在哪里午睡呢?她简直不能出去‘像个流浪者’(译按:‘流浪者’中它本作‘蒙着脸的人’)。
这是一个引起很多辩论的词组。标准修订本的译法是改变那个希伯来字两个字母次序的结果。新英文译本假定这个字的意思可以指从衣裳中‘捉虱子’,在东方的牧人中极常见的做法(请参耶四十三12。译按:中文本的译法不同)。也许最好了解希伯来文的意思是指‘蒙着脸的妇人’(新国际译本的译法),蒙脸的帕子是指营丑业之妓女戴的面罩(请参创三十八15节,他玛藉着假装妓女,从她公公犹大得到了她合法的权利)。她对她的良人说,你大概不要我像营丑业的公娼,在无疑太好此道的牧人们中间流浪,直到我找到你吧。她可能颇坚定地给她的良人指明,她不是那种女子;然而在她的话语中似乎有孤注一掷的暗示,彷佛说她会准备尽一切所能为去找他。
鼓励的这辞──男方的回应(一8-11)
女子的犹豫,怎能得到解答呢?除非重新得到温柔言辞的保证。关于她自己是否具吸引力的评语,在她的良人称她为‘你这女子中极美丽的’(第8节),或用更加现代化的习语称她为“我的漂亮女人”时,立即得到反驳。也许她自贬的话语就是要引起这样的响应──早知道会发生。若然,那些话成功了。每个人都需要赞美和鼓励之辞,并予以回应,尤其是那些来自我们所爱之人的。
第八节其余的话,是揭开她所说可能找不到他的恐惧。似乎是说,你若真的不知道哪里找我,就去问吧;跟随牧人到处走吧。关于这样做的难处,当然是她刚才说过的,就是这样做会惹起误会。可能他温和地向她重新保证这样的事不会发生。然而跟随‘羊群的脚踪’和‘把你的山羊羔牧放’的言辞,可能像我们在第六节所见‘葡萄园’一词一样,同样有双重的意义。在这一节译作‘牧放’和‘牧人’的这些字眼,在希伯来文中有第九节译作‘我的佳偶’(新英文译本译作‘我最亲爱的’)那个字同样的基本字母。因此他可能恳求她抛开疑惧,来寻找她切愿见到的良人。
惟恐她对自己的吸引力、或她在她良人眼中可取之处,还会有任何疑惧,他便继续在第九节用比喻来表露心迹,正如历世历代以来相爱的人所作的。当柏恩斯说,‘我的爱人像红而又红的玫瑰’,或莎士比亚说,‘我要将你比作夏天的一日吗?你更加可爱而且更加温和’时,我们不难了解他们各人所指的意义。然而当良人把他的心愿比作‘法老车上套的骏马’(第9节)时,也许所指的意义对我们不是立即那样明显。古代的世界,埃及人在其他事物中,是以他们的马车著名的。在军事术语中,这样的马车队便是坦克部队的同义词;在更和平状态的场合,便是罗斯莱斯或加迪勒豪华汽车的同义语。这样的车辆,通常是由最纯种未阉的雄马拉的,那是今日阿拉伯纯种未阉的雄马的同义词。但为甚么把她比作‘法老车上套的骏马’呢?这显然纯粹是一个有关性的词语,应用于一匹有引诱力的纯种小雌马,或还有比这包含更多的意思吗?在埃及的年鉴中,至少有充分文件证明的一个故事,描述埃及人在黎巴嫩战役中一个特别事件,那时有个精明的敌军司令官,把一匹雌马驱入那些拉埃及战车的雄马中间,设法抵消埃及人的军事优势,并在埃及军队中造成大破坏。像这样的意义多少包含在现代英文译本中(一9):
你,我的佳偶,招惹男士,
就像一匹雌马招惹
法老车上套的雄马一样。
这是指她那无法抗拒的性吸引力。他是说,你有能力令任何男人伫足回首。
埃及的马,像今日展览的马匹一样,都洗刷一新并配备装饰丰富的缰辔和马具;因此他所爱之人的美丽、她面颊和她颈项的美丽,是比她戴的珠宝和任何可能赐给她的珠宝,显得更美的。在十至十一节用于表示装饰(译按:‘装饰’中文本作‘发辫’)和珠宝的某些字眼的精确意义,是有些疑问的,不过全幅图画是清晰的。所着重的,不是这些精美小饰物或珠宝的价值,而只着重把它们用来提高女子在她良人眼中已有的美丽。
热恋意味甚么?(一12-14)
良人(The lover)的称赞,被妇人快乐的思想打断了。在心坎里,她尝到躺在他臂弯中、紧紧热情拥抱的滋味。(关于提及她的良人为‘王’这一点,请参一4的注释,渴望──一个妇人的心愿{\LinkToBook:TopicID=142,Name=渴望──一個婦人的心願(一1-4)})她用一系列天真可爱、然而却是强有力的情爱图画:
(一)她自己的切慕,而且确实是她的渴想,都在第一幅图画中加以强调:‘我的哪哒香膏发出香味’(12节)。哪哒或甘松香(新英文译本的译法)是一种馥郁、芳香的油,从喜马拉雅山当地的一种植物得来的,但在古代近东广泛被用为一种催情物。无疑今天它会成为那些电视广告节目的一种特色,设计用来说服我们用某种喷雾或香水,保证有一个浪漫的夜晚。
(二)与她良人亲密的接近,是以他‘一袋没药,常在我怀中’(13节)这幅图画来描写。没药是芳香的树胶,得自生长在阿拉伯的一种树木的树皮。它芳香的气味引致它大受人珍视。以斯帖记宣称,在亚哈随鲁女院的妇女要经过一年加强的美容处理,包括‘六个月用没药油,六个月用香料和洁身之物’(斯二12)之后,才准进王宫的妇女院。箴言第七章那个不道德的妻子用没药,及许多其他同样引诱的香水熏了她的床(箴七17)。古代以色列妇人用一个香囊盛没药佩戴于两乳之间的目的,被认为与今日把少量旃忴(Chanel)牌高级香水滴于同一部位的做法,目的相同。在这里她想到她的良人、和他一切的吸引力,就好像这样一个没药香囊搁(按字义是“消磨整晚”)在她两乳之间。
(三)她的良人进一步被形容为‘一束(译按:中文本作‘一棵’,但‘花’为复数)凤仙花’(14节)。凤仙花本是生长于地中海东部及爱琴海沿岸国家和岛屿约八至十呎高的灌木,开大量蓝黄色花,密集在一起,与一串葡萄相似。从这种植物的枯叶制成一种染料,可应用于头发和指甲。然而这里所着重的似乎是从花散发出来的芳香气味,是一幅表示她良人悦人心意的图画。这凤仙花据称是来‘自’(新英文译本的译法),而不是‘在’(标准修订本的译法。译按:中文本同)‘隐基底的葡萄园’,隐基底是小山羊泉的意思,是死海西岸沙漠一个绿洲,非常肥沃。它被高耸的悬崖包围,是野山羊常到的地方。它有掩护的位置,温泉维持大量的植物,与周围大多数地方的赤贫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样她梦见她两次称他为‘我的良人’(13-14节)的那一位。这是与第二节译作‘爱情’的字是同一个希伯来字;希伯来文和英文,连同许多其他文字用‘爱情’(或爱人〔良人〕)这个词指关系也指对方。因此我们说到‘爱情’并指某人为‘我的良人。’
两情相悦(一15-二2)
这一段相爱的人交互称赞,喁喁细语,互表称赞。正如今日有人说,‘我爱你’,随即便听见回答,‘我也爱你’一样。那人在十五节开始赞美女子的美丽,她的吸引力。‘看哪,我的佳偶,你真美丽’或‘你多么美丽!’(现代英文译本,新英文译本的译法)──关于‘我的佳偶,’请参第九节的注释──鼓励的言辞──男方的回应{\LinkToBook:TopicID=144,Name=鼓勵的言辭──男方的回應(一8-11)}。他把她的眼比作鸽子。美丽的眼睛,在古代以色列确是具吸引力的(请比较创二十九17关于利亚和拉结的注释──报应{\LinkToBook:BookID=132,TopicID=241,Name=報應(廿九1-30)(續)})。但与鸽子比较的要点是甚么呢?现代英文译本作‘你的眼睛放射出何等的情爱。’这大概是依据鸽子闪烁的羽毛及其迅速的动作,或者鸽子干脆被视作代表爱情的鸟儿(请参二14)。别的人看见在这里涉及鸽子深烟灰的颜色,或其柔和,或其温驯。历世历代以来有很多推想。虽然在这卷书中鸽子飞入飞出,却难以确定要表明鸽子哪一种特性。
女子在十六节立即报以称赞,‘我的人哪,你甚美丽’(请参13,14节的注释──爱情的美梦{\LinkToBook:TopicID=148,Name=愛情的美夢(二8-17)})并加上适当的形容‘非常可爱’或有吸引力。然后开始用‘我们的长椅’(更恰当是‘我们的床榻’)这句话一起说,或是男子代表他们两人说,他们保证他们彼此的爱情,一种要在露天分享的爱情;他们唯一的华盖是绿叶树枝(并非如现代英文译本所说的‘青草’),而且在他们头顶只有树木作屋顶或天花板。他们需求的只是对方,可以自由而不受干扰地分享并享受他们的爱情。
女子在二章一节羞怯地形容自己是‘沙仑的玫瑰花’(新英文译本作‘沙仑的日光兰’;现代英文译本作‘只是沙仑的一野花’)。沙仑是迦密山脉之南的海岸平原。然而英文译本不同的译法,增加了决定指哪一种花的困难。‘玫瑰’是误导的。那个希伯来字似乎指明一种从植物的球茎长出来的花,因此标准修订本的注脚作‘番红花’;也有认为是鸢尾属植物之花或秋牡丹。上下文似乎表明某种颇常见而且不是特别宝贵的花。而且这话也适用于‘谷中的百合花’,它不是我们山谷中的百合花,而是某种荷花,在池塘和山谷溪涧中容易生长的。女子在五章十三节用同一个词描写她良人的嘴唇,但这是否指它们的形状或它们的颜色,我们便不得而知了。她彷佛是对她的良人说,“我不是名贵的兰花,而只是一普通的雏菊。”她的良人在二章二节说,那可能是的,只是一百合花,不错,但与别的女子比较,就好像‘百合花在荆棘内’或‘百合花在蒺藜中’(新英文译本的译法)。
生活何其真实!这几乎是逗弄玩笑的交换方式!无论别人怎样看我们,我们不论以甚么价值看自己,我们在爱我们的某一位眼中却有完全不同的看法。
甘甜的爱情果实(二3-7)
女子思想里充塞了对良人愉快的感觉,渴望更充分地进入与他的关系中。她开始表达,只要陪他在一起,喜乐便涌来。最好不用过去时态、而用现在时态念一念第三、四节,因此便作‘我现在坐(译按:经文原是I sat,现在作I sit)’和‘他的果子现在是甘甜的(译按:经文原是his fruit was sweet,现在作his fruit is sweet)(第3节)’。在第三节她敏捷地回应他给她的称赞。假如在他眼中她与其他女子比较起来像荆棘中的百合花的话,那么他在她眼中与其他青年人比较起来便如同‘苹果树在树林中’。译作‘苹果树’的那个字,也出现在七章八节(译按:中文本无‘树’字)和八章五节,意义不确定。初期犹太人的译本把它译作‘柑树’,有些现代译本译作‘一棵杏树’(新英文译本的译法)。无论哪一种树,它提供荫凉,消除太阳热力,而且它是果实很甜的树。这是她在她良人跟前得到的那种快乐,她在欣赏他抚爱和亲吻的甜蜜滋味(请比较五16)。
第四节的意义是有点费解的。‘他带’(现在时态)她去的‘筵宴所’,按字义是‘酒屋’,这严格形式的词组未出现于旧约别处,是甚么意义呢?‘屋’可以指任何种类的地方,因此新英文译本译作‘酒园’。由于他们的爱情故事到此为止是在露天上演,只有有树叶的树枝在他们头顶上,可能所说的是指一座葡萄园,而不是某种客栈或户内的宴会。这一节的下半节呈现同样的难题。不论那些赞美诗和合唱队以甚么表达方式,紧扣在‘他以爱为旗在我以上’这词组上,这词组的意思仍是不清楚的,‘旗’的译法也没有正当的理由。这个字似乎严格地指陆军中一个单位或师,而不是军队带的旗或纛。在新英文译本所作‘并给我含情脉脉的一瞥’的译法,使上下文更加可以理解的后面,包含有从古代近东其他文字所见类似字眼而来的‘意向’或‘愿望’的意义。
女子知道他的意向是与她调情;她自己除了‘思爱成病’(第5节)并不作甚么掩饰,这是把最坚强、最理性的男女击倒的一种人所共见的病。她并不是想得到治疗,她只是想躺在他臂膀中,感觉他的触摸(第6节)。第五节上半节是甚么意思,曾有很多推想,但并没有一致的意见。曾有人说明理由而主张‘葡萄干’或‘葡萄饼’(如果那是这个词的意思)和‘苹果’或‘杏实’(请参第6节),二者是催情物,但很难相信这个女子需要这些东西!可能她只是靠赖维持体力的食物,在她等待并渴望他们的爱情完成时给她力量。
第七节,她向‘耶路撒冷的众女子’呼吁,在三章五节和八章四节又再出现同样的话。在八章四节,像第六节这里同样的话直接出现在它前面,而且在三章五节接着的一节,则描述这妇人依附她的良人。也许这一节(第7节)是用来像旧式电影使画面淡出,逐渐分离,暗示那随后出现的。彷佛一对新婚夫妇进入他们的寝室,并叫旅店看门的负责挂上“毋扰”的牌子。至少这是这一节最后一句的一种解释,一种由现代英文译本简洁地意译的解释,‘好叫你们不会打扰我们的爱情’。这是假定在标准修订本译作‘惊动’的那个字是打扰的意思。
另一方面,标准修订本的译法是假定女子在恳求别人应了解她热情的深度,并且应让她的爱情在适当的时候让它自然发展。但她为甚么要‘耶路撒冷的众女子’(请参一5)‘指着羚羊,或田野的母鹿’严严起誓或许诺呢?有旧约以外的某种证据,表明与羚羊的性潜力与生殖力有关,会提供在这里引用田野之羚羊和母鹿的理由。
新英文译本‘指着田野的精灵和众女神’的译法,是取法一种可追溯至初期某种圣经译本的传统。亚兰文的他尔根(Targum)以译作羚羊的那个字为万军之主 神的一个称号,而且可能看译作‘田野的母鹿’这句话背后为 神的另一称号,在旧约里面通常译‘全能的 神’。希腊文(七十士译本)经文的‘指着田野的能力和力量’的译法,也许是指当地生殖力的精灵。很难加以确定,但不见得对以色列的 神有任何明确的关连,由于这样的话不见于这卷书别处,是惹人注目的。
这一节费解之处无论是甚么,耶路撒冷的妇女则被用来作为那女子自己热情感觉的一种共鸣板;她彷佛是对她们说,‘你们得知道热恋是怎么一回事──我说真的!’
爱情的美梦(二8-17)
在这首美丽的抒情诗中,女子梦见她的良人。这是一首有高度技巧的诗。在开始时她想象她的良人迅速到她这里来,‘好像羚羊,或像小鹿’(第9节)躐山越岭而来,而且到末了他也‘好像羚羊,或像小鹿’(17节)离去,首尾相应。在这首诗里面,我们听见‘看哪’这个词三次──八、九节和十一节(译按:中文本第9和第11节的‘看哪’都未译出),标准修订本译作‘瞧’──彷佛强调那紧握她的强烈兴奋心情。两次──在十节和十三节,她听见他的邀请,在现代英文译本简明地翻译出来:
我的爱人,那么现在就来吧;
我亲爱的人儿,来跟我在一起吧。
不要把这首诗开始的话语了解作‘我良人的声音’,最好当‘声音’这个词也是一个惊叹词,并把它译作‘留心听啊!〔新英文译本译作‘听啊’〕我亲爱的人儿!’他疾驰而来。他站在‘我们的墙壁’外面(第9节)。他从窗户向里面凝视,无法到她那里,便力劝她出来,跟他在一起(第10节)。
他的邀请,配合这个世界在春天爆发出新生命的奇异描述(11-13节),象征爱情会提供的新生命。冬天,通常约于四月中止的雨季,已过去了。春天百花开放,像数日前我在矮树丛底下所见铺满地面的雪花和附子一般。那是‘歌唱’的时候(译按:中文本作‘鸣叫的时候’),是鸟儿歌唱的时候,不过译作歌唱的那个字,也能表示‘修剪’的意思。然而由于修剪的工作在巴勒斯坦是在初秋而不是在春天,在这里这意思不大适合的。这是随季节移居的‘班鸠’回来的时候,通常在四月初。(译作‘班鸠’的那个字,与一15和二14译作非随季节移居的鸽子,不是同一个字。)那是我们通常看见雁群北飞的时候。那是早熟的无花果开始形成的时候。请比较耶稣在马可福音十三章二十八节(现代英文译本的译法)解释同一幅图画的用法,‘让无花果树教导你们一个功课。当它的枝子发嫩变青,开始长叶的时候,你们就知道夏天近了!’在耶稣看来,那是时候、和‘人子’近了的一个征兆;在相爱的人看来,是他们唤醒的爱情并且日益成熟的征兆。葡萄园也满了花的香气──似乎这至少是十三节下半节费解经文的一般意义。
她的良人站在外面不能接近她,甚至不能实在地看见她的时候,他因此形容她为‘我的鸽子’;鸽子是爱情的一种象征,但牠是一种胆怯藏身在岩山裂缝或悬崖突出部分的鸟儿(14节)。他可能无法接近她,但她知道他们是一体:‘良人属我,我也属他’(16节)。她会乐于作他的佳偶。他在百合花中牧放他的群羊这幅图画含有性的意义,百合花,除非确实有一种更亲密的意义,极可能是指她的嘴唇(请比较五13)。
在这首诗中唯一最费解的地方是十五节,它提及那些损害或毁坏葡萄园的小狐狸。正如狐狸袭击今日的鸡场一样,牠们在古时照样惯于在葡萄园中造成大破坏。有一首希腊文的诗说:
晚上当迈康(Micon)睡着时,该死的狐狸,
有浓密尾巴的害物潜进来蹂躏葡萄树。
因此,女子可能恳求不应容许甚么破坏他们之间如花开放的爱情。可能有一种更明确有关性的意义,即那些小狐狸代表所有其他渴想的青年人,葡萄园则代表女子的性感。她可能揶揄她的良人,嬉戏地暗示他最好要留意,由于有别的人与他竞争她的恩宠。
这首诗以黎明破晓作结:‘日子呼吸’(译按:中文本作‘日影飞去’)是指清晨凉爽的微风。黑夜的幽暗从天空消失。她的良人必须走了。他好像‘在崎岖山岭上(译按:中文本作比特山)’的羚羊(17节)迅速离去。对这首诗费解结语的各种解法,在那些标准的英译本中都充分说明了。标准修订本译的‘崎岖’,假定我们是处理一个基本意义为‘分开’的字。新英文译本的‘在长肉桂的小山上’,是把它当作与香料有关联的一个字。现代英文译本译的‘在比特山上’,当作地名处理,假定颇脆弱。像那首爱尔兰歌中的悲悼山,对那个地方的鉴定,变成有点像一种猜测的游戏了。
那些想给整卷书都作寓言解释的人,对这首诗就要有重大的辩论了。主张作寓言解释的基督徒,认定第八节是指复临之初的基督,或那声音被了解为在第二次降临之先叫人复活的呼声。至于躐与越,这可能代表基督进入马利亚腹中,或者可能论到祂的埋葬,从十字架躐至坟墓。可供选择地解作祂的来临,从圣经纸张上,从旧约的小山上,和从新约更高的山岭上躐到我们这里来。人只能评论说,为了这种错谬强解圣经之利,而毁了这样可爱的一首诗,真是令人哀伤。我们的信心真的需要这种支持么?──《每日研经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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