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志上第十章
扫罗──一败涂地(十1-14)
历代志作者现在放弃把漫长的时代,压缩在家谱中的做法,而采用故事。他已经来到这个王国的开端,而且在这里有他特别感到兴趣的焦点。虽然有新的扩展,不过,他仍然依赖旧约的较早部分,即撒母记上。而且,正如在家谱中的情形一样,我们必须要知道他所省略的和他所说的。
撒母耳记上细述扫罗的故事,绵延不断,长达廿三章(撒上九至卅一章)──甚至到卅一章,这个故事还没有完全完结。历代志则只给他占一章的篇幅。那令人苦恼的问题,就如以色列人要求有王是否适当(撒上八至十二章),在这里连提都没有提。我们也读不到扫罗蒙拣选的事(撒上九章),或他出于嫉妒追杀大卫的事,这事占去他的朝代大部分时间,并消耗了太多精力;那些精力原是应当用来抵抗非利士人的。
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因为撒母耳记\列王纪的作者们虽然上溯至士师时代,而且可能把他们的王国的制度,与士师们作比较;但历代志作者心目中所注重的,则未超越王国时代,然后使用它来反映他们自己的那个返回故土的社会(而不是王朝)。他承认王的统治是一种制度。在他看来,这种制度有一种无可否认的,对 神的子民有好处的可能性。问题不在‘王的统治是否适当’,而在为王者怎样履行他们的义务。(请比较代下一8及以下各节所罗门的祷告,求 神赐智慧,使他善尽统治之责。)透过对诸王所作的评断,他的目的就是给他所在的那个社会,指出一条遵循 神旨意的道路。
扫罗是头一个王,而且可能是最令人哀伤的‘陈列品’。论到具备的条件,他在这个领域中是远胜他人的。历代志的读者知道,(用抽签)选中他作王是曾经被拍手欢呼称庆的(撒上十24)。然而,在历代志中他已变成失败和背逆的典型。历代志不觉得有需要把扫罗浪费一生的卑劣、详情一一胪列出来。相反地,这里把他当作一个鉴戒,显明一个大人物如果以自我为中心,抗拒 神,所可能发生的后果;而且,不但这样的大人物是如此,对 神家中的任何一个领袖,他的命运也必然是如此。
扫罗彻底失败,这点甚至在历代志作者讲故事时已经铭记于心了。在这里大难临头,国势阽危, 神所应许的国土(出廿三27-33)──乃是存亡所系(申八1)──已受到非利士人的威胁。作者的确刻划出一幅全然被敌人征服的图画。基利波山,扫罗的‘最后阵地’,是防守和保卫国土的战略要地。在以色列境内的腹地──在它的心脏地带,这里与非利士人拥有的海岸地带大不相同的──拥有基利波山地,可出入耶斯列广大谷地(即7节的‘平原’),因此可以进到国土的最北部。历代志强调所有以色列人都在非利士人面前逃跑。第一节的原意比标准修订英译本译作的‘以色列人’更加强调(译按:中文本也是如此);正确应译为‘以色列的每一个人’都逃跑。第七节是描写以色列人集体离开国中最富庶的地方。
当我们读到撒母耳记里面同一事件的记载时,我们会发现一幅更加微妙和更加不同的图画。非利士人大概没有完全占领以色列全地──或者即使他们占领了,他们的优势是非常短暂的。那些在基利波之战以后逃跑的人,在撒母耳记上卅一章七节定的范围更狭。在撒母耳记里面,非利士人的胜利也是衬托本丢彼拉多向革老丢謮安大卫与日俱增的自由和势力之背景,连同他已获得的那些胜利(包括撒上廿三章战胜非利士人的那一次)来报导的,而且基利波事实上已成了那持续了很久的战事的转折点,这场战事之后非利士人的故事便减少了。从撒母耳记下二章八节及以下各节,便可清楚看见那些忠于扫罗的以色列人,必然很快又重新得回扫罗本人被逐离的大部分土地。同样明显地,扫罗全家并没有在他自己失败时渐渐消灭。在这里,历代志又把那些事件都遥望一下(6节)。
不过,历代志在史实数据的记载上,并不是草率从事的。相反地,它有审慎的计划,为的是更清楚的把扫罗的性格和行动的含意充份显示出来。多少次因果的真正连锁,已被对众多有关情况总括的观察隐蔽了!一个帝国,一个社会,一个家庭,一个人,就成功和荣誉的意义而言,可能是在他们的全盛时期,然而实际上此时他们已耗尽其一切质量,或不再拥有那些使他们伟大的条件了。虽未明显地关联到那些真正的原因,但随之而来的担保是衰落。扫罗家族可能在伊施波设式微的朝代已没落了(撒下二8以下;三1)。但扫罗家的衰退和终于被取代,甚至自从 神发誓要兴起‘一个合祂心意的人’(撒上十三14),就已经决定了此结果。
历代志作者不愿意我们错过这些连锁。他与圣经其他的作者(就如诗卅七篇的作者)──不过决不是所有的作者一样,他竭力地把那些行动及其后果连结在一起。对扫罗的评判是:他死是因为他背逆 神。他全家也与他一同渐渐消灭(正如在末了确实出现的情形)。他的背逆不但引致自己和他全家的死亡,而在原则上,也引致以色列全家的‘死亡’──形容以色列全家已不再享受那维持国计民生之国土的丰富。十一节以下各节所记的后事,是沉痛而且令人悲哀的。扫罗从前曾经是基列雅比人的救星(撒上十一1-11)。那时他无论势力和希望都处于巅峰状态。现在他已从 神子民的历史中消失,留在那些对一位曾经是伟大人物的默然悼念之悲叹中。
在这一章里面,最中心的问题,是 神子民的顺服,与他们蒙福之间的关联。这种关联可能不是时常都清楚显示出来。历代志强调这是不易之理。 神把一块土地赐给祂的子民,那地是他们不配得的,也是丰富无比的(申六10以下;八7-10)。照样,祂在耶稣基督身上已显示的祝福也是何等深厚,何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弗一15以下)。祂切愿基督徒充份享用我们的产业。而且,正如希伯来书的作者所警告:免得我走迷而离开信心的道路(来三7以下;六4-8),这警告在扫罗之死中发出忧郁的回响。
扫罗的不信──更缜密的观察(十1-14)(续)
十章十三节及以下各节,是出自历代志作者自己的手笔。他把不利于扫罗的判决概括在三句话里面:即‘他干犯耶和华’,‘他没有遵守耶和华的命’,和‘他没有求问耶和华’──可以说,头一句已包含了后两句。
‘干犯’(或译作‘不信,不忠’)的指控是特别严重的。原文所用的字是ma'al这个字通常是特别用来指严重冒犯 神的罪,往往与拜偶像有关联,而且含有极重的刑罚(例如,结十四13;十五7-8)。这个词是指罪的严重性,而不是特指那一种罪。已经有人指出:旧约中ma'al这个字,差不多有一半出现于历代志作者笔下。换句话说,他似乎特别要强调:它比任何一种罪都更严重。
于此可见,这就是扫罗所以丧命的缘故。也许我们会认为扫罗之所以是个悲剧人物,主要是由于他软弱,不负责任,性急,或用其他方法的解释来减轻他背逆 神的罪。历代志很痛心地指明:实际上祗要不与 神相合便等于和祂作对了(请比较太十二30耶稣所说类似的话)。这一点是有事实证明的:扫罗的缺陷直接引致的实况,不但使 神子民不再拥有那块土地,而且使 神的仇敌现在控制了那块土地。非利士人既杀了扫罗,又到他们的神明面前夸耀(注意第九节说,报信给偶像,甚至放在报信给众民以先)。非利士人的行动,并非祗是中性的政治行动。它的本质就是背叛永生的 神。人对 神的态度,是没有‘中立’这回事的。人要不是‘听从’或‘求问’ 神(用13节以下的述语),便是‘求问’或‘听从’一种相反的原则。非利士人在本段经文中的角色便证实这一点。扫罗没有‘遵守耶和华的命令’(撒上十三13)并寻求祂的引导,这可能是静悄悄的,而且不为人所注意的。但这种行动在 神子民中间,散发出一种更重大而且更明显的邪恶。道德上的邪恶,不是按数量、而是按种类来衡量的。而且道德上的邪恶有其本身之‘假面具’的果效。
历代志作者便是为了这个原故,拣选了扫罗求问隐多珥交鬼妇人(撒上廿八7以下),以及那妇人诱惑的伎俩的实例,说明他基本的性格和意向。(赛八19对求问交鬼的谴责是明确的。)附带地再提一提,历代志作者是谨慎地选择他的数据。撒母耳记上廿八章六节记载说,扫罗其实曾求问耶和华,只因耶和华不肯回答他,他才去求问交鬼的。虽然如此,我们必须假定,历代志作者对扫罗内心的自然的典型的倾向,已作了正确的辨别。扫罗求问交鬼的,与历代志上十四章十节大卫求问主,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些根本以 神为敌的人,可能在绝望的时机中归向 神,不过在这种情形中并没有改变他们基本的意向。(请比较耶二27, 神所表示的不满。)
最后,我们不应注意不到在这位圣经作者的见解中,扫罗之死并非不幸的意外。相反地,却说是‘耶和华使他被杀’(14节)。我曾听过,军事战略家曾精密考察基利波山脉,发现扫罗的失败错在战术上。这种错误在本质上是不能辨别的。但是在这里可以看见有一种更加深奥的的因果关系。在 神的心意中,扫罗的死期已到。我们不能规避审判的含意。而且这时正是‘合 神心意的人’登场的时候了。――《每日研经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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