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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约瑟与兄弟相认

 

  创世记第四十五章

“那杯竟在便雅悯的口袋里搜出来!”这是何等骇人的发现!在清晨的曙光中,城郊的衢道由寂静逐渐变得熙攘,郊区的农民挑着瓜果菜蔬,络绎不绝地往城门涌进。就在这时分,埃及操生杀大权的宰相那只银杯,奇迹式地出现在粮袋里。它怎么会在那里呢?众弟兄面面相觑,说不出所以然来。这个神秘的谜,谁也猜不透。是不是有什么莫名力量在作弄他们?上回籴粮的银也放在粮袋,这回则是藏着银杯。更棘手的是,杯却在便雅悯的口袋里。一时之间,众兄弟都垂头丧气。他们都记得父亲曾坚拒让便雅悯同行,似乎他早有不祥的预感。第一次从埃及返乡时,他就斩钉截铁地说,“我的儿子不可与你们一同下去,他哥哥死了只剩下他。他若在你们所行的路上遭害,那便是你们使我白发苍苍,悲悲惨修的下阴间去了”。后来饥荒迫使他让步,临别的一席话又是多么无奈与悲凉:“但愿全能的神使你们在那人面前蒙怜悯,释放你们的那弟兄和便雅悯回来。我若丧了儿子,就丧了吧。”想不到他的预言不幸言中。约瑟的哥哥们在被拘捕回城时一定各个暗忖道:“我怎么回去见父亲的面呢?我们一行返家时,他一定先搜寻便雅悯的踪影。看不见他,父亲必心痛如刀割,可能真的白发苍苍,悲悲惨惨的下阴间去了。”但是除了遵命,把粮袋抬到驴子上回城,他们实在也一筹莫展。才几刻钟之差,往返的心情却是如此不同!朝阳一样璀灿;路上人群仍是熙熙攘攘——但天地好像蒙上一层黑纱,顿然间黯淡下来。

让我们接着查考底下兄弟相认的那一幕。这是极重要的一段记载,值得我们深思,因为它点明了主如何对待悔改的罪人,同时也预示将来以色列要回转,寻求他们所迫害的主,他被钉在十字架上,如今“神且用右手将他高举,叫他作君王,作救主,将悔改的心和赦罪的恩赐给以色列人。”

一、他们发现自己的光景。良心觉醒,而且惴惴不安。没有人逼他们招供,但二十年前的那桩伤天害理的罪行,却历历如昨,浮现心头。他们目前的愁惨境遇,使他们回想当年那个脆弱少年的哀鸣。他们不知怎的总觉得这两件事有点关连。因此犹大一走进约瑟的屋中,就代表兄弟们透露心中的隐忧:“我们对我主说什么呢?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们怎能自己表白出来呢?神已经查出仆人的罪孽了。”

神永远会查出我们的罪孽。也许事过境迁已有几十年了,你可能和约瑟的哥哥一样暗自庆幸事情已被遗忘,自觉十分安全了。忽然间,一连串的变故接踵临到。在神的安排下,罪行逐渐被揭露,神的判决以刺眼的字迹写在你的住宅墙上。未蒙饶恕的罪人绝不安全。一度为圣保罗教堂牧师的邓恩博士(Dr·Donne),曾记载一桩骇人听闻的轶事。有一次工人在教堂清理后院时,掘出一些遗物,其中有一颗为铁钉刺穿的头颅。牧师当时正好在场,拾起骷髅头问教堂一位年老资深的司事可知道它属何人所有,死者是如何过世的。对方漫不经心地说,“噢,是一个几年前突然暴毙的老人,他妻子仍然健在。在丈夫死后不久,她就改嫁了。”邓恩博士费了一番工夫把她找到,把那颗头颅呈现她面前。那女人顿然脸色惨白,招认是自己下的毒手。自从干了那桩勾当,他日夜寝食难安。虽然不是每一桩罪案都会在今世被侦破,但有一天在白色大宝座前,人心的一切隐秘都将揭露无遗,没有一个人可以逃罪,只有耶稣的十字架是罪人的逃城,在他里面罪人才得着庇护。

此外,他们觉得自己完全在约瑟的掌握下。这位埃及的宰相身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控制着埃及政治、经济、军事大权。只要他一声命令,把他们全都囚禁起来,或只扣留便雅悯,释放他们,大势就确定,毫无更改的余地。罪人落在审判主的手中也是如此,无人可救拔,也无抗拒申辩的机会。圣经说,“你同告你的对头还在路上,就赶紧与他和息,恐怕他把你送给审判官,审判官交付衙役,你就下在监里了。”

而且证据对他们不利。毫无疑问的,银杯是在便雅悯的口袋里搜出来,虽然他们没有偷窃,但又苦无对证,有口莫辩。

二、他们的行为态度。“他们就在他面前俯伏于地。”这举动不自觉地实现了约瑟幼年的预言。这景象一定立刻使约瑟想起田间禾稼的那幕梦境!他的禾捆竖立在中间,兄弟的禾捆则环绕着他下拜。

谁是他们的代言人。流便有勇无谋,只会在事后说些为自己作辩解的话,并唐突地以自己孩子的性命向父亲担保便雅悯的安全。这时他却闷不吭声。西缅也许性情最残暴,陷害约瑟的恶行就是由他策动,如今也哑口无言。无辜的便雅悯是祸首,自然有口莫辩。那么谁挺身而出呢?只有犹大,他曾在坑口说服兄弟们打消谋杀约瑟的念头。且看他如何求情。他并没有辩解,或找借口自园其说,只是无助地乞求约瑟的怜恤:“我们对我主说什么呢?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们怎能自已表白出来呢?”

这是值得我们效法的好榜样。我们毫无疑问是有罪的,亏负了那位被弃置深坑,如今坐在全能者右边的主。如果我们企图减轻自己的罪过,找借口自园其说,或为过去的种种辩解,只有使情势益发恶化:将来我们终要正视自己的罪过,到时就哑口无言,只有坦承道:“神已经查出仆人的罪孽了。”只要我们求神的恩赦怜恤,他必不再纪念。

我们比他们的立场更稳固。他们不了解约瑟的内心;不晓得他暗中痛哭;纳闷他何以急忙进入内室;他们猜不透他那严峻之外表的里面隐藏着无限的慈怜。他们认定他是个残忍、严苛、心肠刚硬的官员。但我们知道主耶稣的温柔仁慈。我们看见他为耶路撒冷哀哭;听见他慈声呼召人跟从他;我们也曾站在他的十字架底下,听见他为杀害他的人祷告,召唤垂死的强盗悔改。我们知道压伤的芦苇他不折断,将残的灯火他不吹灭。所以无须担心到他面前会受到拒斥,惧怕会受到严厉的惩戒,颤抖地告诉自己说,“我若死就死罢。”凡悔改认罪,来到施恩宝座的人,都不必担忧神会拒绝离弃你。

描写犹大陈情的这段文字美丽感人。他挨近约瑟,情辞迫切地、卑恭地主说,约瑟尊贵如法老,其义怒令人敬畏,其法令威严坚定。但是家中可怜的老父疼爱幼子便雅悯,自从他哥哥死了,就与他相依为命。宰相大人却命令他们把幼弟带到埃及,老父曾为之痛心疾首,眼泪簌簌。临行谆谆叮嘱,若不把便雅悯带回,他将愁惨伤心而逝。为了安慰父亲,他自己不惜为幼弟的安危作保,若不带他回去,将无颜面对倚闾张望的父亲。因此他甘愿为便雅悯担罪,宁可终身沦为埃及奴隶,也不忍见老父悲悲惨惨地下阴间——这段描写流露真情至性,感人肺腑。像犹大这样粗犷的蛮汉,都能倾吐如此动人心弦的申诉,我们的中保耶稣,在神的施恩座前为罪人代求,岂不更情辞恳切吗?在万王之王的法庭中,有这么尽职、绝不失误的辩护师为我们申诉,让我们安心地把自己交在他手中,信靠他,因他曾说,“我要为你们求父。”“像这样圣洁……高过诸天的大祭司,原是与我们合宜的。”

于是约瑟的目的达到了。他很希望他们的心灵获得平安;但他知道只要他们的罪没招认出来并获得赦免,他们就不可能得着安息。既然现在他们已担承不讳,他的部分目的已达成。不过他还想知道他们对待便雅悯的态度。他故意在分发礼物时,给便雅悯的比其它人多五倍。也许这表示他对这位同母的弟弟钟爱有加,但很可能他另有别的用意。以前他因独获父亲偏爱而引起兄长的憎恨。现在发现便雅悯独获青睐,他们是否也会嫉妒呢?但尽管埃及宰相对幼弟特别礼遇,他们并没表现嫉恨的神色,仍然迫切地急于带他返家。另外,他也想知道哥哥们是否有饶恕之心。既然是便雅悯惹出来的祸,依照以往他们的自私行径,可能会让他承担一切后果,弃他而去。如果是这样,约瑟必不能饶恕他们。“你们不饶恕人的过犯,你们的天父也必不饶恕你们的过犯。”但他们显然对这少年并无嫌隙,相反的,为了父亲的缘故,对他爱护倍至。约瑟的目的既已达到,就无须再隐瞒自己的真实身分了。

三、真相大白,重归和好。“约瑟……情不自禁。”他无须酝酿情绪,因为丰沛的感情早已满盈,如今已掩抑不住,如洪水决堤而出。为了考验兄长,他勉强隐忍油然而生的亲情。等犹大的陈情才止,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有些人以为救主是遥远冷漠,难以取悦的。其实正好相反。他温柔谦卑,平易近人。他慈悲为怀,舍己爱人。如果他有时显得严峻,那并非表示他对人的爱减少了,而是为了考验、管教、试炼我们,而不得不隐藏他的慈颜。他爱伯大尼的朋友,但在知道拉撒路病重垂危时,却故意滞留原地两天,等拉撒路病故才前去,为要行使死人复活的大奇迹。在我们受试炼时,他会以慈声安慰,但在他与我们之间仍隔着一层帷幔。等试验过去,他就要向我们彰显自己。“他出现确如晨光。”

约瑟吩咐:“众人离开我出去。”由此可见他的细腻。他不愿当众暴露兄弟的身分,为了能和亲骨肉说些体己话,他把侍从支开。“约瑟和弟兄们相认的时候,并没有一人站在他面前。”我们若想认识主,也必须单独面对他。牧师或基督徒朋友都必须避开,好让你与主分享不足为外人道的喜乐与哀伤。就像彼得在主复活的清晨单独见主,“显给矶法看”——每个人也都必须单独迎见主。

他就放声大哭。哭得如此痛快,连屋外的埃及大臣及仆役都听见了,甚觉诧异。约瑟这样哭究竟是高兴还是悲伤呢?我以为两者都不是,而是压抑太久的感情突然发泄出来的结果。许多日子来,他一直处于悬疑状态,担心会失去他们,恐怕他们承受不住考验。在清晨的微曦中,他在隐密处遥望他们离城而去,心里也许暗暗自责不该让他们离开。他的心弦一直紧绷着,现在突然放松,就尽情他哭个畅快。罪人哪,基督的心也一直为你紧绷着!

约瑟对他弟兄们说,“我是约瑟。”他的语气一定十分温柔,而充满感情,但在他们听来则如晴天霹雳。“约瑟!”原来这人是失散已久的弟弟?“约瑟!”这下子是深陷虎穴了。“约瑟!”可能吗?是的,必然是,这足以澄清许多困扰他们的疑惑。然而他们当时是又惊又怕,就好像看见死人复活一样。同时他们也惧怕一切后果,担心他会施予报复——种种复杂的情绪纷至沓来,一时令他们哑口无言。约瑟又说了一次,“我是你们的兄弟约瑟,就是你们所卖到埃及的。”接着他又和颜悦色地说,“不要因为把我卖到这里自忧自恨,这是神差我在你们以先来,为要保全生命。”这一幕令我们联想到在大马色路上遇见主的保罗。当他听见,“扫罗,你为何逼迫我?”时,他回答说,“主啊,你是谁?”主说,“我就是你所逼迫的耶稣。”罪人哪!这也正是救主对你说的话,“我是你们的兄弟耶稣,就是你们所出卖、钉死的;然而不要为此自忧自恨,我是神依照其计划及先见所差来的,到世上为罪人受苦以至于死。如果你肯悔改,你的一切罪孽就涤净。尽管人犯各样亵渎神的罪,仍可蒙神饶恕。”

“约瑟又对他弟兄们说:请你们近前来。”他们从前与约瑟睽隔远离,如今召唤他们走近。这正是罪人蒙恩的写照。我们不是假释的罪人,无须远避神,而可以深入到与神子亲密灵交的境界。一度远离神的罪人,靠着耶稣的宝血与神亲近。只要踏上悔改的崎岖之路,迎接你的就是父神的亲吻与天父家中的盛筵。

约瑟与便雅悯相拥而泣,接着他又与众弟兄亲嘴。包括西缅吗?是的。流便吗?是的。那些捆缚他、讥笑他、对他的哀号置若罔闻的兄弟吗?是的,他与每一位亲嘴和好。兄弟相认后,彼此有说不完的话。同样的,有一天那些逼迫耶稣、离弃他的犹太人,也将预备好悔改的心,聆听主说,“我是你们的兄弟耶稣,就是你们所逼迫、钉死的。但不要自忧自恨,因为神已为外邦人及犹太人预备救恩。”“他们必仰望我,就是他们所扎的,必为我悲哀。”“以色列全家都要得救。”── 迈尔《圣经人物传──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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